作者: (2002年 8月)
前言
宣教士離職一向是差會、堂會所關心以至擔心的問題。在香港,近十年來宣教士離職率一直保持百分之十左右[1],對比全球宣教士約5.1%[2],是著了紅色的警號。這方面的全球性研究,可以參看近年的經典研究報告 “Too Valuable To Lose” 一書。1999年4月,香港差傳事工聯會發表了每年之「會員教會及宣教士統計」,發現在增減欄中,宣教士新增26人[3],而同年因各種原因,則有21人離職,實質增長只有5位,情況令人憂慮,於是在1999年作了針對性的調查,分別以差會主管的角度,及向現職宣教士(並過去十年來離職之宣教士)作出訪問及調查,希望找出箇中原因,以作鑑戒及防範。結果在2000年香港差傳事工聯會舉行「一個也不能少--宣教士關顧諮詢會議」,大會內容幾乎全以「對宣教士的關懷」為軸心,從不同的課題與範疇作出討論,深盼望當教會大力「投放人力資源」的同時,這批資源能有效地、健康地在工場上為主打美好的勝仗。
何謂「宣教士關懷」?
很多從事差傳的堂會或肢體都有錯誤的理解,以為「收讀宣教士代禱信」、或「定時定候寄上一言半語」就是關懷宣教士的行動了;無可否認,這些都屬關懷行動的一種,然而卻非關懷之全部。或許借用以下的定義來作基礎:
- “Member care is the ongoing investment of resources by mission agencies, churches, and other mission organizations for the nurture and development of missionary personnel. It focuses on everyone in missions (missionaries, support staff, children and families) and does so over the course of the missionnary life cycle, from recruitment through retirement.” [4]
- 【中譯:宣教士關顧是差遣團體如差會、教會等,對宣教士的成長及發展作出長遠資源投放,關頓對象包括宣教士家庭各成員,以及支援同工等,並在宣教士的生命週期中,由招募至退休,每一階段作出適切的牧養與關懷。】
持續性的資源投放
有人將差派宣教士的行動比作「剪線風箏」,差還禮「墟塌」,到工場後就變成 “Out of sign, out of mind” 。這也是對當教士「致命」的傷害,教會沒有在觀念上肯定,在準備參與宣教事工的那一刻,就是一生的承擔:對於宣教士們的牧關,也不只停留在能見面的時刻,也要學習如何「遙距枚養。,或是「到會牧養」,或是「多元化牧養」等。至於所謂應投放的資源,就包羅萬有,可以是經濟資源,也可以是額外的人力資源,例如有牧者全職或身兼宣教士牧養同工,可以是動員信徒作工場支援等等。
對宣教參與者的成長及發展之牧養
宣教士也要成長嗎?他們也要別人幫助嗎?好像問這問題的,有著對宣教士超屬靈的期望,不要忘記他們也是凡人一名,有著情緒、身體和靈性的起伏,更有因在異地而產生的文化適應的衝擊,這衝擊有時一世也隨伴著左右,他們在工場有時求助無援,差遺教會的支援牧養有時成為唯一的出路,教會牧者要牧養教會圈內的羊群,但在工場上的宣教士及其家庭,又有誰來牧養呢?
再者,雖然在工場上仍以單身者佔多數,但家庭的比例也日漸增多,而且香港的情況,已婚者的比例更佔71.9%,而有兒女的也有70.2%[5]。故此整個家庭的牧養已是刻不容緩,對身兼母親及妻子之職的女宣教士,對在異文化中成長的子女,及在不同崗位服侍之支援同工,都是牧養之對象,教會及差會有否清楚自己承擔的責任?有否盡力去完成主的託付?
有始有終的關顧牧養
宣教士的關顧,應在宣教路的始與終上不斷地進行。具體來說,從招募的那一刻,到退休的時候,都是關懷的時間範圍;總的來說,宣教士面對人生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衝擊,有不同的需要,有成長的空間,有牧養的渴求,有生命拆毀與被建立的機會,從年輕不更事,到年長老經驗,有被牧養、也有牧養人的時間;有成功,有失敗。他們在宣教路上,是孤單而行,抑或有教會技長伴隨左右,有聆聽、有提醒、有建立、有安慰,難得在窄路上遇到「有心人」,成為生命的祝福。
一般而言,我們的關懷都是「功利主義」導向,招募成功、差還禮完成,就有「鬆一口氣」、大功告成的感覺,誰知這僅是開始,並非結束呢?故此,無論差會及堂會,在關懷宣教士上要做得完善,就應多對象式的考慮,每一成員需要甚麼?可以如何支援、配搭?也應多角度/多向度的考慮,關懷的層面為何?怎樣才算周詳?(下文會繼續探討這方面)
宣教士關懷的不同向度
宣教士關懷者權威加里及大衛整合了有關宣教士關懷的模式,大致上分為以下五個範疇[6]:
- 主的關顧 (MASTER CARE)這裡有兩個層面:由主而來的關顧及因為主的關懷而服侍。前者是信徒與主的關係不住的更新,肯定作神所喜悅的兒女,透過不間斷的屬靈操練,如禱告、敬拜、相交,使信徒能有效地堅持及承擔使命,並享受主裏的安息。至於後者,就是因信靠、敬拜神而得著使命動力,在工作中服侍訑,並深信討訑的喜悅。
- 自我及彼此關顧 (SELF CARE/MUTUAL CARE)「自我關顧」就是每個人對應自己的全人健康負起責任,有智慧地安排作息;而「彼此關顧」包括宣教士所接觸的外國同工團隊、家鄉支援網絡、工場所在的信徒社群等,都是在一個彼此支特的網絡中,互相適應及幫助成長。
- 差者的關顧 (SENDER CARE)差遺教會及差會對宣教士從招募至退休皆有關顧的責任與道義,總的來說,宣教士大婦、子女皆是受關顧的對象:宣教士在預備、在工場、在述職和退職時,也應得到差遺教會及差會一定程度的幫助與關心,日的使他們穩定地在文化及生命階段的穿梭中能成長,成為事奉及信徒的祝福。
- 專業的關顧 (SPECIALIST CARE)從專業者而來的關顧,是專業的、個人的和具體的。因為「宣教士本身甚專業,要為他們提供的幫助也必須適切,這些專業的範疇包括以下八方面:
- 牧關/屬靈牧養:退修、屬靈操練等 (Pastoral/spiritual i.e. retreats, devotionals etc)
- 身體/醫療關懷:醫療諮詢、均衡營養建議 (Physical/medical i.e. medical advice, nutrition etc)
- 訓練/專業發展:終身學習的安排、崗位的調遷 (Training/career i.e. continuing education,job placement etc)
- 團隊/人際關係:小組動力、化解衝突 (Team building/interpersonal i.e. group dynamics, conflict resolution etc)
- 家庭/子女關懷:健康宣教士家庭、宣教士子女成長、學業的選擇 (Family/MK i.e. MK education options, marital support group)
- 經濟/物資關懷:醫療保險、退休保障等 (Financial/logistical i.e. retirement, medical insurance etc)
- 危機/緊急處理:事後解說、撤退計劃 (Crisis/contingency i.e. debriefing, evacuation plans etc)
- 輔導/心理關懷:甄選、心理治療 (Counseling/psychological i.e. screening. brief therapy)
- 網絡支援關顧 (NETWORK CARE)從國際團隊關顧網絡中得到相關的教導、培訓,制定關顧策略發展,並收集國際上有關之資源,作為幫助。
當我們走馬看花般的瀏覽宣教士關顧的課題時,相信不少人已目瞪口呆,在心中也不期然問:是否需要如此?當我們將聖經中之大使命(太28:18-20)和大誡命(約13:34)放在一起來思想,又嚐試融合兩者,就會發現它們不單沒有衝突,反而是互相補足,使我們在遵行大使命的同時,也實踐大誠命。輕忽宣教士的關顧,結果造成經濟上的損失(因差傳奉獻沒有屬靈的「回報」)、家庭的拆毀(在異文化中受到相當程度的衝擊)、生命的損耗(擺上時間和精力卻沒有正面的成效)和事工的失敗。差會和堂會牧者,你「俾」得起嗎?
註:宣教士關顧之實踐模式[7]
[1]盧炳照牧師,《「一個也不能少」會議手冊》,〈引言〉,香港差傳事工聯會,2000。
[2]Edited by Kelly O’Donnell, “Doing Member Care Well – Perspectives and Practices from Around the World”, p.6, 2002.
[3]《「一個也不能少」會議手冊》, p.18,香港差傳事工聯會, 2000。
[4]Edited by Kelly O’Donnell, “Doing Member Care Well – Perspectives and Practices from Around the World”, p.4, 2002.
[5]2001年度之香港宣教士統計,見《差傳聯訊》第八十三期,6/2002。
[6]Edited by Kelly O’Donnell, “Doing Member Care Well – Perspectives and Practices from Around the World”, p.17-19, 2002.
[7]Edited by Kelly O’Donnell, “Doing Member Care Well – Perspectives and Practices from Around the World”, p.16, 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