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吳主光 (2005年 8月)
從「胡司約翰」(John Huss)門徒中分出來的「寧死不屈派」,才是近世代「弟兄會」的血脈相傳。這派甘願受苦,也不願歸回天主教。他們在馬丁路德改革的前後,發展得很興旺,產生不少被神重用的「領袖」。
上一期我們介紹過「札谷伯克」(Jakoubek)、「彼得其爾士威司基」(Peter Cheltschizki)、「貴格里」(Gregory)、和布拉格的「路加」(Lukas)四位。他們都是極力反對用武力解決問題的,寧願效法以前的瓦勒度派,尋求聖經引導、呼籲「返回教會的原始樣式」。他們並於一四六三年和一四六七年,在波希米亞成立自己的社區。正式有系統地組織「弟兄會教會」(Church of The Brotherhood),又稱為「同寅會」(The United Brethren)。
今期,筆者再介紹三位:「約翰奧古斯達」(John Augusta)、「保度瓦的溫素」(Wenzel of Budowa)、「莊阿摩司甘美紐斯」(Jan Amos Comenius)。
「約翰奧古斯達」被公認為最有才華的領導人,三十二歲就被按立為主教。當時馬丁路德「宗教改革運動」已經開始了,約翰奧古斯達主張與馬丁路德的「抗羅宗」緊密合作。波希米亞有好些貴冑都是「同寅弟兄會」的弟兄,遭逼迫時,這些貴冑的城堡就成了他們的避難所,貢獻甚大。約翰奧古斯達曾透過其中一位貴族「康勒格拉札」(Konard Krajek)與天主教教皇交涉,交涉成功後,波希米亞的弟兄會就有一段時間頗為興旺。可是,到一五四六年,德國抗羅宗信仰的王侯,與信仰天主教的波希米亞國王查理士五世衝突起來,抗羅宗王侯就請求同寅弟兄會支持他與天主教作戰。結果慘敗。同寅弟兄會的勢力被鏟除,四個弟兄會的貴冑被處死,財產被充公,聚會停止。政府逼令,凡拒絕加入天主教的人,都必須在六個星期內離境。
於是大批弟兄會人民流亡到波蘭,波蘭政府卻拒絕他們入境。六個月後,他們抵達屬於路德派的普魯士(Prussia),在那裡安頓下來。以後這裡就成了弟兄會的總部,影響全國。一五五六年波希米亞皇駕崩,接任的皇帝批准同寅弟兄會回國,恢復聚會。這樣,同寅弟兄會就在波希米亞和普魯士兩地,都興盛起來。
當時為首的是貴冑「保度瓦的溫素」。非常富有,為人敬虔,注重讀經和禱告生活。一五七一年曾有一位波蘭貴冑來到這裡聚會,非常感嘆地說:「神阿,我心裡充滿喜樂,因為我所看見和聽見的,使我感到如同置身以弗所或帖撒羅尼迦教會一樣。我所看到、讀到使徒書信,實在寶貴……。」
一五九三年,聖經更繙譯為捷克文。波希米亞弟兄會的貴冑,想要向國家提出,以弟兄會為「國教」。一六零三年,國王想要興兵遠征土耳其,貴冑們就提出條件,逼國王先行取消天主教教皇頒下的「聖雅各教令」,抗羅宗也大力支持。國王夾於天主教與抗羅宗之間,舉棋不定。溫素號召貴族起來,打算以武力壓逼國王,結果國王簽署了《波希米亞大憲章》,宣佈「宗教完全自由」,令舉國狂歡。可是,到了一六一六年,繼位的國王再一次受到天主教耶穌會的支配,重新禁止抗羅宗信仰自由。但「維護宗教委員會」召集軍隊發難,推翻了國王,耶穌會的教士就被逐出境。但天主教捲土重來,在史稱「白山之戰」中,「維護宗教委員會」的軍隊慘敗,天主教將二十七名抗羅宗的貴族斬首示眾,溫素亦在其中。接著摩拉維亞弟兄會有三萬六千多個家庭被逼離境,全國人口突然減少了三分之二。胡司約翰在波希米亞的獨立運動,從此一蹶不振。
這時,歐洲大部份地區都爆發著名的「三十年宗教爭戰」,被殺的人無數。單單德國,被殺的人數,多達全國一半。這時神又興起莊阿摩司‧甘美紐斯,他是這個悲慘時期的英雄。他不贊成弟兄會牽涉到政治與戰爭中。寫了四本非常有名的書:
第一本是《世界迷宮與心靈樂園》,以喻言方式指出世上找不到平安,只有在主裡才能找到。甘美紐斯一生逃難,財物盡失,妻兒餓死,但他還是不斷激勵人們,要相信神必定會保守一些「隱藏的種子」不至滅絕。結果他們來到波蘭的利沙(Lissa),甘美紐斯在此以辦學傳福音見著,甚至英國也邀請他去講授辦學方法。一六五六年,波蘭與瑞典爭戰,波蘭人就將利沙城內「異端份子窩藏」的地方付諸一炬。他們又再一次失去一切,粉碎了波希米亞同寅弟兄會重建的最後希望。天主教和抗羅宗均與他們為敵。但甘美紐斯仍努力寫作,勸告人們雖然失去一切,仍然要靠神享安息。
一六五零年甘美紐斯寫成《臨危母親的見證》一書,勸勉弟兄會的聖徒,在逼迫中可以暫時到其他福音派教會去聚會,同心合意的興旺福音。他安慰他們說:「……我不會忘記你們,也不會忘記懷我們的母親──羅馬教會。我們是從她而出的,但現在她已經變成吸血鬼,吸吮孩子們的血。甚願你能及早離開那褻瀆神的巴比倫。至於其他基督徒教會,我盼望能與眾人和平共處,在聖靈裡合一,在基督裡彼此聯絡……。」
一六六零年,他又寫成《哀痛之聲》一書。他說:「主醫治人、叫死人復活……。那麼,就讓我們順服主,如果主要我們先受傷、先被害、就願他的旨意成就。因為深知道,我們必得醫治、必能復活被提。主自己也是這樣,他安慰自己說:『一粒麥子若不落在地裡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籽粒來。』既然主受傷,為叫人得醫治;主死了,為叫人得生命……,那麼,我們為甚麼不可以照神的旨意而死?殉道者的血就是教會的種子,叫敬畏神的人增多。讓我們一面流淚,一面撒種,好叫我們將來可以歡歡喜喜收割。若不是為建造,神就不會拆毀……。主總有他偉大的計劃。不管我們是否明白他的作為,我們也該順服,因為他不需任何人作謀士。」
到了七十七歲,甘美紐斯譽滿全歐洲,他又寫著名的《不可少的一件事》這本書。在書中,他以迷宮來比喻這個世界。指出脫離迷宮的方法,在於撇下一切不必要的東西,只留下必要而不可少的,就是「基督」,就夠了。他說:
「許多人要作師傅,因此形成各種宗派。每個教會都認為只有自己才是真教會,於是排斥其他宗派,彼此仇恨,無法和解。他們引聖經塑造出不同的教條,作為保障自己的堡壘營房。我不是說,他們這樣做有甚麼不對,事實上他們所講的,確有真理在其中……。但他們這樣作,不啻是在宗派間的仇恨上,『火上加油』。只有大家肯放下成見,教會的創傷才能得到醫治。……在五花八門的教派中,人人熱中於爭辯……。究竟爭辯能有甚麼成效?學術性的爭辯,從來有沒有產生過滿足的解答呢?沒有!只有引起更多爭端。撒但善於詭辯,從來就不會在文字官司上敗訴……。在屬靈的事奉上,聽見的多是人的話,少聽見神的話。人人都喋喋不休,鑽到學術牛角尖去抨擊別人,以求消磨時間;很少人提及重生之道,如何變成基督的形像,如何得與神的性情有份……。聖禮本來為表明在主裡合而為一,彼此相愛,分享生命而設,現在卻成了信徒彼此仇恨的根據……。總而言之,基督教成了迷宮,信仰被肢解得肢離破碎。如果有人表示不能接受其中某一宗派,就被人指為異端份子……。那麼,還有甚麼補救方法嗎?只有一件不可少的,那就是『回到基督那裡,認定他是惟一的元首…撇下一切,直等到眾人在真道上同歸於一。既然主在聖經根基上建造,我們也當放棄各人自己的特點,以神的啟示為依歸。我們手拿聖經,就該大聲喊著說:『我相信神在聖經內的啟示,我願意順服遵守他的命令……。』基督徒阿!留心聽,生命是惟一的,但死亡卻有各種方式;真理只有一個,謬誤卻有多種花樣;基督只有一位,敵基督何止千百……。因此,你們要認識這位惟一不可少的。若不肯回到基督裡,就要像敵基督一樣自取滅亡。請聽天上的元首呼喚:『上到我這裡來!』讓我們回答說:『這正是我們所渴望的,主阿我們來了。』」